绿遍山原白满川,子规声里雨如烟——田园日记
五月二十日 微雨
清晨推开木窗时,雨丝正斜斜地织着帘子。远处山峦像被谁泼了青黛,层层叠叠漫向天际,应了翁卷那句"绿遍山原白满川"。田埂上的野蔷薇沾着水珠,把香气揉碎在潮湿的风里。
雨中的耕作
披蓑衣去看秧田,农人们弓着腰在雨幕中移动,像一行会走动的稻草人。新插的秧苗排成青涩的诗行,水面上浮着被雨点击落的槐花。忽然听见布谷鸟在竹林那头叫着"布谷——布谷——",竟与陆游笔下"时雨及芒种,四野皆插秧"的场景重叠起来。
晌午在瓜棚下躲雨,看蜘蛛在檐角修补银网。老黄牛嚼着草料,尾巴甩出圆弧的水珠。这让我想起范成大《四时田园杂兴》里"童孙未解供耕织,也傍桑阴学种瓜"的童趣,只是如今桑树换成了猕猴桃架。
暮色炊烟
傍晚雨歇时,西天裂开一道琥珀色的缝隙。村舍的炊烟从瓦缝里钻出来,歪歪扭扭地写着陶渊明"暧暧远人村,依依墟里烟"的平仄。邻居送来新摘的枇杷,金黄的果皮上还凝着雨露,咬开时酸甜的汁水让人想起杨万里"梅子金黄杏子肥"的初夏。
夜里点灯记下这些时,蛙声正从池塘漫上来。墨水瓶边落着只迷路的萤火虫,忽明忽暗的光点,恰似王维笔下"雨中山果落,灯下草虫鸣"的意境。这寻常的田园一日,因着古诗词的照映,竟有了穿越时空的温柔共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