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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荷才露尖尖角,早有蜻蜓立上头——夏日湖畔日记

小荷才露尖尖角,早有蜻蜓立上头

——记一个蝉鸣悠扬的午后

六月的阳光像融化的蜜糖,稠稠地裹着整个湖畔。我坐在老柳树下的青石板上,翻开杨万里的《小池》,那句"小荷才露尖尖角,早有蜻蜓立上头"突然从纸页间跳出来,与眼前的景致完美重合。

一、初遇新荷

浅水区的新荷还蜷着嫩绿的拳头,三两只红蜻蜓却已踩着芭蕾舞步在荷尖停留。阳光穿过薄翼时,会在地面投下流动的琥珀色光斑。这让我想起去年冬天读《昆虫记》,法布尔说蜻蜓复眼里藏着三万面棱镜——难怪它们总能精准锁定初绽的荷尖。

二、柳荫记事

老柳树的枝条垂进水里,搅碎了一池云影。树荫里藏着个蚂蚁王国,它们正搬运我掉落的饼干屑,队伍像条会移动的黑丝线。忽然有蝉蜕从树干跌落,空壳在草叶上轻轻摇晃,仿佛还带着昨夜蜕壳时的颤栗。

三、水镜奇遇

蹲在岸边时,发现水面倒映着整个颠倒的世界:云朵在荷茎间游弋,我的发梢成了水草,而一尾青鳉鱼正从"天空"游过。当蜻蜓点水的涟漪漾开,这个幻境就像被揉皱的玻璃糖纸,又在平静后恢复如初。

四、暮色拾光

归途遇见卖莲蓬的老伯,翠绿的莲房还带着水汽。剥开时清香溅了满手,嫩莲子甜中带苦,像把整个夏天的层次都含在舌尖。荷塘深处传来蛙鸣,忽然惊飞几只白鹭,翅膀掠过晚霞的样子,恰似杨万里诗中未写完的逗号。

这个午后让我明白,真正的夏天不在温度计里,而在蜻蜓停驻的刹那、在莲心微苦的余韵、在某个突然鲜活的诗句中。回家后,我把那枚蝉蜕夹在了《小池》那页书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