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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高望江,忆李白“天门中断楚江开”之壮阔

登高望江,忆李白“天门中断楚江开”之壮阔

十月五日,晴,江风凛冽

今日独登城郊北山,非为览秋色,实因心中郁结难舒。工作琐事如乱麻缠绕,生活节奏快得令人窒息,只想寻一处高地,望一望那亘古长流之物,或能开阔胸襟。及至山顶,烈烈江风扑面而来,几乎站立不稳,而眼前景象,却让我瞬间屏息——

天门中断,楚江奔来

只见远处两山对峙,宛若天门被巨力劈开,中间一道磅礴的江水奔腾而出,在秋日阳光下泛着金鳞般的光泽。它怒吼着、冲撞着,直至山脚,因山势阻遏,猛地折转,形成巨大的回旋,碧绿的江水在此处激起千堆雪浪,复又浩荡东去。这不正是李白笔下“天门中断楚江开,碧水东流至此回”的壮丽景象吗?

过去读此诗,只觉气势磅礴,是诗人狂放想象的夸张。今日亲眼得见,才知诗仙笔下无一字虚言。那“中断”二字,包含了何等古老的地质变迁与自然伟力,绝非人力可及。那“开”字,又充满了何等一往无前的决绝与开创气魄,仿佛天地自此开辟。而“碧水东流”本是常态,缀以“至此回”三字,瞬间赋予了江水生命与意志——它并非一味顺从,它遇强则抗,遇阻则绕,在这巨大的回旋中,积蓄着再度前行的力量。这哪里是写江,分明是写一种不屈不挠、昂扬奋进的人生姿态。

逝者如斯,而未尝往也

凭栏远眺,江风灌满衣袖,心中块垒似乎也被这浩荡之气冲刷着。千年前,李白见如此江山,挥毫写下不朽诗篇;千年后,我立于此处,江水依旧奔流不息,那拍岸的涛声,是否与诗人当年所闻一致?苏轼云:“逝者如斯,而未尝往也。”变的或许是岸边的城郭、观江的人,不变的,是这水流的本质,是它那穿越时空的磅礴生命力。

望着那毅然东去的碧水,反思自身近日困于案牍之劳形,为些许挫折而裹足不前,顿觉惭愧。江水遇山崖阻隔,何曾停止过前进?它或咆哮冲击,或迂回蜿蜒,总能找到出路,奔赴它的海洋。人生的困境,与之相比,又何其渺小。我所需要的,正是这江水般的韧性:有“开”天辟地的勇气,亦有“回”旋积蓄的智慧。

携一片江声归去

日落时分,江面铺满霞光,景色更为壮美。下山途中,耳畔仍回响着滔滔江声。李白的一句诗,让一处风景凝固了千年,也在一千年后,点拨了一个迷茫的凡人。此次登高望江,并非逃避,而是一次精神的洗礼与充电。

归家后,心境已豁然开朗。那“天门中断楚江开”的壮阔图景已刻印脑中,那奔流不息、回旋前进的水之精神亦注入心田。未来之路,必当如这楚江,纵有千山阻隔,亦保持奔流之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