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门闻犬吠,风雪夜归人
——冬日里与大黄的温暖记忆
昨夜北风呼啸,窗棂被吹得咯咯作响。我裹紧棉被时,忽然想起刘长卿那句“柴门闻犬吠,风雪夜归人”,记忆便如雪片般簌簌落下。
一、雪夜的金色身影
十年前的老家院子里,大黄总爱蜷在柴房稻草堆上。每当暮色四合,它便竖起耳朵蹲在斑驳的木门前,尾巴扫得积雪沙沙响。记得某个冬至深夜,我踩着半尺厚的雪放学回家,远远望见檐下那盏昏黄的灯,以及灯影里欢快跃动的金色身影——大黄竟顶着满头冰碴子扑到我怀里,温热舌头舔过我冻僵的手指。
二、犬吠声里的岁月
诗人笔下“犬吠”二字最是传神。大黄的叫声不似城里宠物犬的娇气,而是带着泥土味的浑厚。清晨它对着朝阳吠,像是催促赖床的我;晌午对着送煤老汉吠,尾音却带着讨好的转调;最难忘深冬夜半,它的吠声突然划破寂静,接着便是“吱呀”的开门声与父亲沉重的脚步声——原来是为晚归的父亲照亮了风雪路。
“旧犬喜我归,低徊入衣裾”
当年读杜甫这句时,大黄正叼着我的棉鞋在火炉边打转
它眼里跃动的光,比炉火更暖三分
三、永恒的守护者
如今老宅的柴门早已朽坏,可每遇风雪天,耳畔总会响起记忆中的犬吠。去年返乡看见大黄的坟茔上覆着野花,突然明白:有些守护从未离开。就像那些古诗里的犬,在《诗经》中“无感我帨兮”,在陆游诗里“夜夜守空庭”,它们永远蹲守在时光的门口,替我们记住最初的模样。
此刻窗外雪落无声,我轻轻念着那句诗,仿佛又看见金色尾巴扫开积雪,柴门上的铜环正叮当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