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微凉,离思如叶
清晨推开窗时,一片梧桐叶正打着旋落进砚台。墨色晕开的涟漪里,忽然浮起元稹《离思》的句子:"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"这砚是祖父留下的旧物,边缘还留着当年他教我握笔时磕碰的缺口。
旧书页里的光阴
午后整理书架,从《唐诗鉴赏》中飘出一张泛黄的火车票。2016年9月18日,K1024次硬座,那是我离家求学时攥了一路的凭证。忽然明白古人为何总将离思寄托于物——母亲塞进背包的桂花糕早已化作尘土,但油纸包裹的褶皱至今还硌在记忆里。
茶烟中的对话
傍晚煮茶时,蒸汽在玻璃上勾勒出模糊的山峦。想起李商隐"何当共剪西窗烛"的期许,此刻阳台上晾着的蓝布衬衫,正以空荡荡的袖管模仿某个远行人的姿态。茶汤第三泡最是苦涩,像极了他临行前那句没说出口的挽留。
灯火可亲处
夜渐深时,隔壁传来孩童背诵《静夜思》的稚嫩嗓音。电脑屏幕亮着视频通话界面,父亲的白发在像素格里闪烁成雪。忽然读懂王维"来日绮窗前,寒梅著花未"的忐忑——原来所有时代的离人,都在用不同的韵脚丈量同一种思念。
合上日记本前,发现扉页抄录的《离思》末句被水渍晕开。这城市正在下雨,而八百公里外的故乡,想必月光正晾晒着晒谷场上的新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