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路难古诗:风雪夜归人的独白
一、冰塞川的黄昏
暮色像泼墨般浸透长安城的檐角时,我正踩着《行路难》的韵脚踉跄前行。金樽清酒斗十千的盛唐早已碎在冻土之下,唯余靴底冰碴与青石板的摩擦声,应和着李白千年前的叹息:"欲渡黄河冰塞川,将登太行雪满山。"
朱雀大街的灯笼在暴雪中忽明忽暗,像被风撕碎的诏书残页。当年诗人掷笔长啸的豪气,如今化作我衣领里钻的雪粒子,硌得喉头发苦。马车轮毂深陷雪坑的吱嘎声里,突然读懂"停杯投箸不能食"的顿挫——原来壮志难酬的滋味,古今皆同。
二、垂钓碧溪的隐喻
拐角处遇见卖炭翁蜷缩在《行路难》的典故意象里:"闲来垂钓碧溪上"的渔竿,此刻正挑着他结冰的胡须。我突然想起这句诗后藏着多少文人不得已的退守。柳宗元钓的是寒江雪,姜太公钓的是周文王,而眼前这颤巍巍的钓线,只悬着半块冻硬的炊饼。
风雪中的顿悟
当靴筒灌满积雪的重量达到某个临界点,诗行里"多歧路"的抽象忽然具象成脚底的血泡。李白说长风破浪会有时,可现实是连崇仁坊的坊门都险些被雪埋没。那些被教科书简化成"乐观豪迈"的诗句,此刻在风雪中显露出更复杂的纹路——正如冰层下仍有暗流涌动。
三、云帆沧海的黎明
破晓时分终于蹭到寓所门槛,抖落满身诗句的残雪。忽见窗棂上冻住的冰凌,竟折射出七彩光斑。这大概就是"直挂云帆济沧海"的另一种诠释:不必真能劈波斩浪,只要在冰封时刻仍记得光的形状。研墨记下这夜行路,墨迹晕染处,依稀看见千年诗魂在风雪中颔首。
后记:晨光中重读《行路难》,发现每个时代都在续写自己的注脚。我的风雪夜归路,何尝不是"行路难,行路难"的当代回声?唯有那柄始终高悬的云帆,永远在诗行尽头闪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