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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春独吟代古诗,一纸心事寄流年

暮春独吟代古诗,一纸心事寄流年

四月廿三·微雨湿青檐

晨起推窗,见阶前海棠零落成泥,忽忆少陵“感时花溅泪”之句,遂取案头《玉台新咏》,信手翻至《古诗十九首》。那些斑驳的墨痕里,仿佛藏着千年前某位无名氏与我相似的叹息。

“涉江采芙蓉,兰泽多芳草。采之欲遗谁?所思在远道。”指尖抚过泛黄纸页时,檐角恰好坠下一滴宿雨,在“遗”字上晕开淡青色的涟漪。

代古诗里的光阴褶皱

午后雨歇,携卷至后园石亭。竹影婆娑间,试着用钢笔临写《行行重行行》。墨色在宣纸上洇出枝桠状的纹路,像极了古人衣袖间蜿蜒的愁绪。忽有风过,将未压镇纸的素笺掀起——那“衣带日已缓”的“缓”字竟被吹得斜斜拉长,恍若真的消瘦了三分。

记得先生曾言:“代古诗如镜,照见今人肝肠。”此刻方知,原来我们与汉魏人隔着一千八百年的月光,却能共用同一把裁愁的剪刀。

掌灯时分·墨香染罗衣

夜读《昭明文选》至《青青河畔草》,窗外忽有流萤三五,明灭于新竹丛中。取琉璃盏欲捕,却见它们轻盈掠过《回车驾言迈》的残句,翅尖沾着“所遇无故物”的苍凉。案头线香燃尽时,发现自己竟在笺上默满整篇《西北有高楼》,字迹与浮尘交织成透明的罗网。

代古诗最妙处,在于它总在某个猝不及防的瞬间,突然替你喊出哽在喉间的那声喟叹。譬如此刻“愿为双鸿鹄”六字,便道尽了我所有欲寄天涯的怅惘。

子夜梦回

枕畔《乐府诗集》翻至《饮马长城窟行》,梦中竟见有白衣人临水筑版,将“枯桑知天风”写成飘摇的旗幡。醒来时晓色初透,发现昨夜夹在书中的玉兰已萎,而那句“上言加餐饭”的叮嘱,却依然温热如新炊。

代古诗者,原不过是先于我们
在岁月长河里
埋下的
无数个
透明的
漂流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