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3年12月15日 雪后初晴
清晨推窗,昨夜一场细雪将庭院染成素白。忽然记起王安石《梅花》中"墙角数枝梅,凌寒独自开"的句子,便裹上棉袄去后山寻梅。
踏雪寻幽径
穿过覆雪的青石板路,靴底发出咯吱声响。拐过结冰的池塘,忽有暗香浮动,循着气味拨开枯枝,果然在废弃砖墙的转角处发现几株老梅。虬曲的枝干上积着薄雪,却掩不住那点点胭脂红——正是陆游笔下"雪虐风饕愈凛然,花中气节最高坚"的写照。
古人与梅
想起历代文人总爱以梅言志:林逋"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"写其幽姿,王冕"不要人夸好颜色,只留清气满乾坤"赞其风骨。此刻冻红的手指抚过花瓣,冰晶簌簌落下,忽然懂得为何梅花能穿越千年依然打动人心。
寒香入砚
折了支带雪梅枝带回书房,插在青瓷瓶里。磨墨时香气萦绕,遂在日记本上抄录《梅花绝句》:"闻道梅花坼晓风,雪堆遍满四山中"。墨迹未干,阳光忽然穿透云层,瓶中的梅影在宣纸上摇曳,恍若黄庭坚"梅影横斜水清浅"的意境。
岁寒三友
午后整理书架,翻出《芥子园画谱》的松竹梅卷。那些渴笔勾勒的枝条,与窗外真实的梅树形成奇妙呼应。郑板桥题画诗"咬定青山不放松"的坚韧,或许正是寒冬里最珍贵的品格。暮色渐浓时,梅香愈发清冽,仿佛王维"来日绮窗前,寒梅著花未"的千年问候。
合上日记本前,发现扉页夹着去年此时采摘的梅瓣书签。原来岁岁年年,我们都在重复着与古人相似的感动——这大概就是"寻常一样窗前月,才有梅花便不同"的真意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