鼻子一酸日记300字:雨夜里的旧照片
十月十七日 星期三 雨
窗外的雨滴答敲打着玻璃,我整理书房时突然从《追忆似水年华》扉页滑落一张照片。泛黄的边角卷曲着,像被时光啃噬的秋叶。照片里父亲背着六岁的我站在牡丹花丛前,他的白衬衫被风鼓成帆,我的小虎牙在阳光下亮得晃眼。
二
指腹摩挲着父亲当年英挺的眉骨,忽然发现照片背面有行淡蓝墨迹:「囡囡今天说长大后要买全世界最大的渔船,因为爸爸是捕鱼超人。其实爸爸只想永远做你一个人的超人。」钢笔字被水渍晕开过,某个笔画拖得很长,像是写这句话时突然被什么打断了。
我竟完全不记得这张照片的拍摄场景。努力回溯记忆的暗房,只捕捉到零碎片段:父亲那双总是沾着机油的手如何笨拙地给我扎辫子,如何把渔船模型藏在身后逗我开心,又如何在我发烧的深夜踩着三轮车冲过三个路灯坏掉的街区。
三
雨声忽然汹涌起来。想起去年春节父亲抿着老酒说:「现在渔船都装北斗导航啦,爸爸这个老超人该退休喽。」那时他鬓角的白发在暖黄灯光下像撒了盐,握酒杯的手背隆起青紫色的血管山脉。我笑着给他夹菜,却忘了说那句憋在胸口的话——您永远是我唯一的超人。
雨幕在玻璃上蜿蜒成河,我打开台灯开始写日记。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,就像很多年前父亲在灯下给我画渔船图纸的声音。写到第二百九十七个字时,一颗水珠突然砸在「父」字上,墨迹化作蓝色的涟漪。原来让人鼻子一酸的从来不是照片本身,而是终于读懂却已错位多年的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