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门赋中的寂寞深宫:一位失宠妃子的日记
秋夜独坐长门宫
建元三年九月初七,霜降。长门宫的梧桐叶落尽了,就像陛下对我的恩情,一片片凋零在阶前。我蘸着月光写下这些文字时,听见更漏声像刀锯般切割着黑夜。
《长门赋》摘录
"日黄昏而望绝兮,怅独托于空堂。悬明月以自照兮,徂清夜于洞房。"这字句如今读来,竟像是为我而作。司马相如当年替陈皇后写下的词章,如今在椒房殿的每个角落幽幽回荡。
铜镜里的岁月
晨起对镜梳妆时,发现鬓角已染微霜。记得入宫那年,陛下夸我"云鬓花颜金步摇",如今妆匣里的金钿都蒙了尘。侍女说新得宠的李美人鬓边戴着南海明珠,而我只能将褪色的绢花插了又插。
宫墙外的声音
午后听见墙外孩童笑闹,忽然想起在家时,阿母总在重阳节蒸菊花糕。现在连御膳房送来的膳食都凉了才到,漆盒里凝着油花。昨日试着谱了首新曲,可焦尾琴的弦断了两根,再无人听我弹《长门怨》。
注:据《汉书》记载,长门宫原是馆陶长公主献给武帝的离宫,陈皇后被废后居此。司马相如受黄金百斤所托作《长门赋》,开创了宫怨题材的先河。
梦回建章宫
昨夜梦见建章宫的连理树,醒来枕上犹有泪痕。陛下当年亲手为我系在枝头的红绸,想必早已风化。现在窗前只有一株半枯的梅树,我数着枝桠等待冬天,或许雪会掩盖这满宫的寂寥。
(更漏声又响了,烛花爆开像一声叹息。这卷竹简将和我的青春一起,锁进长门宫的暗柜里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