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贾平凹散文短篇中的乡愁日记

《贾平凹散文短篇》中的乡愁日记

一、黄土与风

清晨推窗,忽见远处工地上扬起的尘土,竟像极了贾平凹散文中那片黄土高原的风沙。他在《秦腔》里写:“风刮起来,黄土就弥天盖地,人都成了土疙瘩。”这般描写,霎时将我拽回十年前那个蹲在关中平原的黄昏。那时我正读着他的散文短篇集,书页被夕阳染成赭红色,而窗外麦浪翻滚,农人佝偻着脊背在田埂上行走,仿佛就是从纸页里走出来的剪影。

二、石磨声声

贾氏散文最妙处在于能将死物写出心跳。记得散文中那座石磨盘:“磨盘半陷在土里,像是大地长出的牙齿,咀嚼着流逝的岁月。”去年深秋我在陕南村落果真见到这般景象——青苔爬满磨盘凹槽,邻家老太太坐在磨边打盹,阳光把她的白发和石磨上的斑痕糅合成同一片银白。忽然明白贾平凹为何总在散文里凝视这些器物:它们沉默地记载着比人类更真实的时空。

三、夜虫与灯

某夜读《静虚村记》至“灯扑棱棱响,虫啾啾啾叫”处,竟真听见窗外蟋蟀声与之应和。贾平凹的散文短篇总这般邪乎,字句间藏着通灵的媒介。最难忘他写夜读的场景:“油灯把影子投在土墙上,文字就像蚂蚁从书页爬进眼睛。”这般体验如今再难寻觅,电子屏幕的冷光里,连影子都变得单薄。倒是前日在老街旧书摊淘得他早年出版的散文集,扉页上有不知名读者用铅笔写的“1989年夏于商州”,墨迹已与纸纤维长在一处。

四、雨落古檐

今晨下雨,雨水顺着空调外机管流泻,竟让我想起散文中那段:“瓦沟里的水溜子断了线,珠珠串串地砸在青石板上。”贾平凹总能用最朴素的文字编织雨幕。记得散文集里专有一篇写关中雨季,说农人蹲在屋檐下擦锄头,“雨声把他们的沉默放得很大”。如今钢筋森林里的雨声只剩单调的哒哒声,倒是从散文短篇的字缝里,还能打捞出几分湿润的诗意。

五、遗失的碑文

偶然在拆迁工地看见半截石碑,刻着“孝义传家”四字,猛然想起贾平凹散文中那个拓碑的老人。他在《商州又录》里写:“石碑卧在荒草里,字迹被风雨吃得模糊,像老人掉光的牙。”当下试着用纸巾擦去碑上泥污,却见裂纹已深及铭文筋骨。忽然理解贾氏散文里那股执拗的记录欲——有些东西终将消失,唯有文字能将其凝成琥珀。就像此刻我学着散文里的笔调记下这些碎片,仿佛如此便能将飘散的乡土气韵捉回几缕。

六、散文的温度

黄昏时重读《丑石》,忽觉贾平凹的散文短篇本身就是一块块丑石。初看粗粝笨拙,内里却蕴着温润的光。他写石匠敲击顽石迸出的火星,恰似其文字擦过心灵时迸发的暖意。合上书页时夕阳正沉,窗外都市华灯初上,而纸页间的黄土高原依旧在文字里绵延。或许真正的乡愁不在远方,就在这些散文短篇的字句褶皱里,等着某个读者用目光将其重新熨烫平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