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嘲古诗伴雨夜独坐记
一、檐外秋声催自哂
窗棂外的雨声渐密,竟与键盘敲击声混作一团。我本欲写篇日记记录近日心得,不料枯坐半小时,文档仍只余标题三字。忽忆起陆放翁“此身合是诗人未?细雨骑驴入剑门”之句,暗自苦笑——我这般绞尽脑汁不得半字的窘态,若教古人见得,怕是要笑倒长安城头一片月。
二、砚池枯墨笑诗囚
转念思及古人自嘲诗作,忽觉宽慰许多。李太白“仰天大笑出门去”何等潇洒,却也有“吟诗作赋北窗里,万言不值一杯水”的慨叹;东坡先生“一肚子不合时宜”,倒成就了“自笑平生为口忙”的豁达。我这等庸人偏要效颦弄墨,岂非东施捧心?
(一)古今同此滑稽境
现代人写不出文章,尚可推诿于网络纷扰。古人却没有手机消遣,韩愈《送穷文》里还要与“智穷”“学穷”等五个穷鬼纠缠整日。可见文思枯竭原是通病,倒让我这后辈与先贤有了隔代共鸣。索性合上电脑,取毛边纸信笔涂鸦,墨迹斑斑恰似雨中蜗痕。
(二)自嘲本是解忧方
雨声渐疏时,忽悟自嘲诗之妙处。白居易《戏答诸少年》笑叹“顾我长年头似雪,饶君壮岁气如云”,黄景仁《杂感》低吟“十有九人堪白眼,百无一用是书生”,皆以自贬作铠甲,护住文人脆弱的尊严。而今人活在绩效考评之中,连自嘲都要计较KPI,未免失却了三分真味。
三、且拈残句入茶烟
电水壶呜咽着泛起白雾,绿茶在琉璃杯里舒展成青山模样。我对着窗外夜雨举起茶杯,忽然想起龚定庵“设想英雄垂暮日,温柔不住住何乡”的句子。虽非英雄更未垂暮,但此刻茶香氤氲中的片刻安宁,倒比强写出的矫揉文字更近诗心。
最终文档仍只余标题,但心头块垒已随雨声流去。自嘲古诗原不是丧气话,而是勘破执念的智慧。若他日再遇文思滞涩时,当学郑板桥“难得糊涂”,且煮一壶春水笑对秋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