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午日独酌·忆《端午日赐衣》与《和端午》有感
壬寅年五月初五记
晨起推窗,艾香盈室。檐角悬着的五彩丝绦被晓风吹得簌簌作响,恍若杜甫笔下"宫衣亦有名,端午被恩荣"的细葛含风。案头青瓷碗里浮沉着两枚棱角分明的粽子,使我想起张耒"竞渡深悲千载冤,忠魂一去讵能还"的苍凉。
一、诗中的端午光影
翻检泛黄的诗笺,《端午日赐衣》里"细葛含风软,香罗叠雪轻"的针脚仍在眼前浮动。当年杜甫接过宫中所赐夏衣,指尖触碰的何尝不是盛唐的温度?而今我摩挲着母亲缝制的五毒肚兜,彩线游走的纹样里,藏着比香罗更厚重的情意。
午后雷雨骤至,恰似《和端午》中"风雨端阳生晦冥"的意境。玻璃窗上蜿蜒的水痕,将街巷龙舟的鼓点洇染成朦胧的色块。汨罗江畔的呐喊穿越千年,在雨幕里化作"国亡身殒今何有,只留离骚在世间"的叹息。
二、粽叶包裹的时光
蒸锅腾起白雾时,祖母总爱吟诵"碧艾香蒲处处忙"。她枯瘦的手指将粽叶折成漏斗状,填入的不仅是糯米红枣,更有《荆楚岁时记》里"以五彩丝系臂,名曰长命缕"的古老祝福。我忽然懂得苏轼"彩线轻缠红玉臂"的温柔,那红线里缠着对生命的敬畏。
暮色中独酌雄黄酒,琥珀色的液体映着晚霞。李白"屈子冤魂终古在,楚乡遗俗至今留"的诗句随酒液滑入喉间。邻家孩童腕上的铃铛声清脆,竟与《端午日赐衣》中"自天题处湿,当暑著来清"的玉佩叮咚重叠。
三、在古诗中寻根
夜读陆游"重五山村好,榴花忽已繁",忽见窗外石榴树影婆娑。这个端午虽无龙舟竞渡的喧腾,却有古诗为舟,载我溯游文化的长河。张耒的悲怆、杜甫的感念、苏轼的旷达,在艾香中交织成新的记忆。
睡前将《和端午》誊于洒金笺上,墨迹如汨罗江水漫过纸页。千年诗心与今宵月色,都浸在"正是浴兰时节动,菖蒲酒美清尊共"的期待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