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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风扫落叶,寒夜读诗时——冬日随笔

秋风扫落叶,寒夜读诗时

——冬日随笔

窗外的梧桐树终于褪尽了最后一片枯黄,北风裹着细碎的冰粒敲打玻璃时,我才惊觉已到仲冬。案头那本《唐宋诗选》翻至白居易《早冬》一页:"十月江南天气好,可怜冬景似春华。"墨迹在暖气中微微晕染,恍若看见千年前那个披着夹袄的诗人,正呵开砚台里的薄冰。

一、诗中的秋声

记得初秋整理书架时,偶然抖落一笺褪色便签,上面抄着杜牧《长安秋望》:"楼倚霜树外,镜天无一毫。"彼时阳台的绿萝尚在疯长,如今藤蔓却蜷缩成褐色的经络。古人总说"秋风生渭水,落叶满长安",现代都市难见铺天盖地的金黄,但地铁口那排银杏,到底在某个加班夜突然泼洒了满地碎金,让穿行其间的黑西装都沾了诗意。

二、茶烟里的冬韵

冬至那日煮茶温酒,水汽在窗上凝成霜花。陆游"夜窗父子共煎茶"的句子突然鲜活起来——虽无稚子绕膝,但投影仪正放着《红楼梦》雪地联诗片段。玻璃杯里沉浮的普洱,倒像极了妙玉收的梅花雪。想起苏轼说"一年好景君须记",此刻暖气机的嗡鸣与茶壶的咕嘟,竟比春江鸭戏更让人心头温软。

三、墨痕与流光

整理旧日记发现去年今日写着:"晨起见白霜如盐,想起李商隐'阶下青苔与红树,雨中寥落月中愁'"。今年寒潮更甚,阳台多肉都冻出琥珀般的冰晶。翻到高中课本里岑参的"忽如一夜春风来",突然理解为何古人总在严寒中写下最蓬勃的诗句。或许因冬日太过锋利,才需要文字作柔软的鞘。

暮色染蓝窗棂时合上诗集,手机弹出暴雪预警。现代科技能精准预测每片雪花的轨迹,却永远计算不出,下一个冬天会有哪些诗句突然击中某颗在暖气房里微微发烫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