登黄鹤楼怀古:追寻崔颢诗中的白云千载
一、蛇山之巅的朝圣
清晨薄雾中,我站在武昌蛇山之巅,仰望这座朱漆斑驳的七层飞檐。黄鹤楼在朝阳里泛着金红色的光,檐角铜铃随风轻响,仿佛在应和着那句"昔人已乘黄鹤去,此地空余黄鹤楼"。手指抚过汉白玉栏杆上深浅不一的刻痕,突然理解崔颢为何要说"日暮乡关何处是"——此刻连我的影子都在青砖地上拉长出千年寂寥。
二、诗碑长廊的邂逅
在三楼的诗碑长廊,李白"眼前有景道不得"的题刻与崔颢诗碑相对而立。导游说当年李白在此掷笔长叹的故事未必真实,但历代文人确在此留下三百多块诗碑。我用手机电筒照着玻璃展柜里泛黄的《唐诗三百首》,崔颢那二十八字的墨迹在灯光下宛如游动的蛟龙,特别是"晴川历历汉阳树"的"历历"二字,笔画间还带着盛唐的露水。
三、江天之间的顿悟
登上顶层时正值正午,长江如鎏金的缎带铺向天际。现代轮船的汽笛声中,我忽然看清诗中"烟波江上使人愁"的真相——那不仅是离愁,更是对时空永恒的惊悸。望远镜里,对岸的晴川阁与龟山电视塔构成奇异的和弦,恰似古诗与现代文明的二重奏。在自动贩卖机买罐装黄鹤楼文创汽水时,发现易拉罐上印着的正是"白云千载空悠悠"。
四、落日时分的对话
黄昏的游客渐渐散去,我在"搁笔亭"石凳上翻开日记本。晚风把樱花吹落在崔颢诗碑拓片上,突然懂得诗人为何要写"芳草萋萋鹦鹉洲"——那不仅是景物描写,更是对生命轮回的注解。此刻长江二桥的霓虹渐次亮起,与诗句中的"烟波"重叠成流动的光影。离园时回望,暮色中的黄鹤楼宛如一页竖排的唐诗,而每个亮灯的窗口都是平仄分明的韵脚。
这篇日记写到最后,手机收到气象预警:明日武汉将有暴雨。不知千年前那个写下"日暮乡关"的诗人,是否也曾被长江的潮湿水汽浸透衣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