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,还有诗和远方
——五月日记随笔
清晨推开窗时,檐角的风铃正与槐花私语。我忽然想起高晓松写在《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》里的这句歌词,像一粒硌在鞋底的沙,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提醒着生命的另一种可能。
一、钢筋森林里的微光
地铁早高峰的人潮中,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捧着Kindle读聂鲁达的诗集。电子墨水屏上跳动着"我要在你身上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",他的嘴角泛起涟漪。此刻拥挤的车厢突然变成流动的玻璃花房,所有疲惫的面容都映出虹彩。
办公楼下的保安大叔总在登记簿空白处画水墨竹。某天暴雨,他送我一把绘着《溪山行旅图》的油纸伞。伞骨撑开的瞬间,整条商业街都成了他的宣纸。
二、菜市场里的十四行诗
卖豆腐的妇人用梆子声打着《梁祝》的节拍,青白相间的豆腐块像未装裱的册页。穿真丝睡衣的奶奶挑拣着荠菜,突然说起1937年她在圣约翰大学背过的济慈:"美即是真,真即是美——这便是一切。"
水产摊的泡沫箱里,两只螃蟹正用钳子合写朦胧诗。它们吐的泡泡浮在空中,映出彩虹色的《恶之花》。
三、星空下的草稿本
昨夜在天台晾衣服时,发现邻居小孩用粉笔在地上抄写《春江花月夜》。月光把水泥地染成洒金笺,他的拖鞋沾着野薄荷的香气。我们并排坐着数飞机,他说每盏航行灯都是银河掉落的韵脚。
今早收到他塞进门缝的纸船,皱巴巴的作业本上写着:"阿姨,我把你晾的白衬衫画成了云朵的邮票。"
生活确实布满了琐碎的砂石,但总有人在发票背面写俳句,用通勤时间培育精神的玫瑰花。所谓诗与远方,或许就藏在这日常的裂缝里——当我们在馄饨汤的热气中看见雪山,在键盘敲击声里听见牧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