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边的古诗:潮声与诗行交织的黄昏
一、潮声里的千年回响
傍晚的海滩上,浪花裹挟着细沙退去时,我总想起白居易那句“海水无风时,波涛安悠悠”。赤脚踩在微凉的沙粒间,远处渔船的灯火与天边的晚霞糅合成橘粉色的水墨,仿佛古人笔下的“半江瑟瑟半江红”忽然有了实体。
拾起一枚被海水磨圆的青瓷片,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曾是某只唐代茶盏的碎片。海浪将它淘洗了千年,最终搁浅在我的掌心。那些关于海的诗句——张九龄的“海上生明月”,李商隐的“沧海月明珠有泪”——此刻都化作咸涩的海风,扑打着我的笔记本。
二、沙砾中的诗行痕迹
蹲下身用树枝在湿沙上写王维的“行到水穷处”,一个浪头扑来便抹平了所有笔画。这倒应了苏轼《赤壁赋》里“寄蜉蝣于天地”的慨叹。沙滩上零星散落着贝壳,像散落的诗韵平仄:螺旋纹的像七言绝句,扇形贝的似五言古风。
记得儿时祖父教我念《春江花月夜》,如今才懂“滟滟随波千万里”的意境。暮色渐浓时,有白鹭掠过水面,瞬间明白了李清照“争渡争渡,惊起一滩鸥鹭”的灵动。海水漫过脚踝的凉意,竟与柳宗元“孤舟蓑笠翁”的寒江雪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三、月光下的古今对话
当月亮从云层后浮出,整片海域突然变成李煜词中的“玉界琼田三万顷”。摸出包里泛黄的《唐诗三百首》,借着手机光亮读孟浩然的“虚舟任所适”,潮声立刻成了最好的注脚。远处礁石上垂钓者的剪影,活脱是马远《寒江独钓图》的现代版。
归途踩着月光浸染的沙滩,突然想起这趟行走竟暗合了古诗的起承转合:初见时的惊艳是起,沉思时的感悟为承,与古人神交算转,此刻带着满衣海风与诗韵归去便是合。口袋里的瓷片轻轻作响,像某个唐朝诗人隔着时空的轻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