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月廿三日记
晨起推窗,忽见院角那株老梅竟绽了三四朵,胭脂色的瓣儿顶着霜,倒像是梅古诗里写的"疏影横斜水清浅"活了过来。这株梅是祖父手植,年岁比我还要长些,枝干虬曲如墨笔勾勒,年年总在腊月最寒时开花。
梅边小记
午后携了蓝布坐垫去梅下读书。风过时,有细雪似的花瓣落在《梅古诗选集》的泛黄纸页上,正停在"玉雪霓裳自作春"那句。忽然懂得古人为何要费尽笔墨写梅——这冰天雪地里的一抹暖色,原是寒冬写给春天的情书。梅枝在粉墙上映出淡影,随着日头西斜缓缓移动,像极了一幅会走动的水墨画。
夜梅幽思
入夜后特意未点灯,任月光将梅影送到书案前。想起梅古诗中"暗香浮动月黄昏"的意境,此刻才知诚不我欺。清冷的香气时有时无,恍若那年姑苏寒山寺的钟声。梅瓣落地的声响极轻,却惊动了蜷在砚台边的狸奴,它抬头时胡须上还沾着半片梅花。
这样的日子合该记上一笔:梅古诗里读过的所有意象,都在这个冬日午后得到了印证。原来千年光阴从未改变梅的风骨,变的只是看梅人的心境。若说遗憾,便是再精巧的诗句也留不住此刻梅香盈袖的温存,唯有将这份清欢藏进日记,待来年飞雪时再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