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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记:满园芳菲,邂逅“乱花渐欲迷人眼”的诗意

春日记:满园芳菲,邂逅“乱花渐欲迷人眼”的诗意

一、晨光里的花信

清晨推窗,忽见院角一丛野樱绽了。粉白的花瓣裹着露水,在风里颤巍巍地晃着,倒真应了白居易那句“乱花渐欲迷人眼”。这“乱”字用得极妙——不是杂乱,而是生机勃勃的热闹。浅粉的樱花叠着鹅黄的连翘,紫红的杜鹃又攀上青石,连砖缝里都钻出几簇婆婆纳的蓝星星。

花间小记

蹲下身细看,新生的草芽才刚没过蚂蚁的脊背,恰似“浅草才能没马蹄”的微缩景。想起去年此时在西湖边,苏堤春晓正是这般光景:游人的鞋尖拂过茸茸草毯,远山如黛,近水含烟,桃李争艳处,确会教人忘了时辰。

二、诗中的草木情

翻出《白氏长庆集》,发现乐天写此诗时正任杭州刺史。原来这“最爱湖东行不足”的赞叹,藏着对江南草木的痴缠。古人观花,总比今人多三分郑重——杜甫会因“感时花溅泪”而伤怀,李清照要“守着窗儿”数芭蕉滴露,连豪放的辛弃疾也写过“春在溪头荠菜花”。

午后散步时,特意绕去小区后的荒坡。蒲公英的绒球被风一吹,便散作几十柄小伞,忽悠悠掠过刚抽穗的狗尾草。这野趣横生的画面,竟比精心修剪的花坛更贴近诗中意境。

三、暮色中的沉思

归家时路灯已亮,照见墙角几株夜来香正悄悄舒展花瓣。突然懂得古人为何总把花草入诗——这些柔软的生命,本就是大地的诗句。它们不管有没有人欣赏,都认真地开落,像王维说的“木末芙蓉花,山中发红萼”。

临睡前在窗台水培的风信子又长高了些。玻璃瓶映着月光,忽然觉得这小小居所,因着“乱花”“浅草”的照拂,竟也有了“闲门向山路,深柳读书堂”的况味。春日记事,原不必远求,诗意的种子,早藏在每一寸破土而出的生机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