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慈母手中线:母爱古诗词伴我度雨夜

慈母手中线:母爱古诗词伴我度雨夜

十月十五日 雨

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,像极了母亲当年纺织时梭子穿行的节奏。偶然翻开《唐诗三百首》,目光停留在孟郊的《游子吟》上:“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。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。”短短二十字,竟让三十岁的我对着昏黄台灯泪如雨下。

针脚里的春秋

记得小学时母亲总在煤油灯下缝补衣物,针尖穿过布料的“簌簌”声是我永恒的催眠曲。那时不懂“意恐迟迟归”的千钧重量,直到大学报到那天,发现行李箱夹层里整整齐齐缝着十二双鞋垫,每双都用红线绣着“平安”二字。原来母亲提前半年就开始准备,视力不好的她需要戴老花镜才能穿针,却硬是绣出二十四朵栩栩如生的云纹。

今宵雨声似旧年

今夜暴雨突至,我急忙关窗时忽然想起九岁那年。暴雨冲垮了放学必经的石桥,母亲顶着斗笠站在河对岸,毫不犹豫地蹚过齐腰深的洪水。当她浑身湿透地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了三层的作业本时,我还在嘟囔着图画纸有点受潮。现在想来,那被雨水泡得发白起皱的双手,分明写着“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”的注脚。

古诗里的母亲群像

重读古诗发现更多细节:王冕《墨萱图》里“慈母倚门情,萱草花难开”的眺望;白居易《燕诗示刘叟》中“辛勤三十日,母瘦雏渐肥”的牺牲。这些诗句跨越千年依然鲜活,正是因为天下母亲共用着同一种情感基因。我的母亲虽不会写诗,但她把唐诗缝进棉袄的针脚里,熬进清晨的米粥里,刻在每日目送我上学的目光里。

雨渐停歇时,我拨通视频电话。母亲在那头举着刚缝好的婴儿服——给她未出世的孙女的礼物。镜头扫过她霜白的鬓角,恍惚间与千年前灯下缝衣的慈母身影重叠。原来母爱古诗词从来不是历史遗存,而是每个时代都在续写的长卷,而我们都在这卷轴中承接光辉,再传递永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