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安之处是吾乡——春日闲居日记
2023年3月15日 晴
晨起推窗,见院中桃李竞放,忽忆苏轼《定风波》中"试问岭南应不好,却道:此心安处是吾乡"之句。这"心安"二字,恰似春日暖阳穿透薄雾,将连日阴郁的心绪照得通透。
一、檐下听雨
午后骤雨初歇,独坐廊下煮茶。雨珠自瓦当滴落,在青石板上敲出"安得广厦千万间"的平仄。想起少陵野老当年写此句时,必是怀揣着对天下寒士的牵挂。而今我虽居小院,却因这"安"字生出无限富足——案头旧书三两卷,窗前新竹四五枝,便是最好的广厦。
二、园中寻趣
踱步至西墙边,见去年栽的安石榴已抽新芽。韩愈《题张十一旅舍三咏》中"五月榴花照眼明"的景致,约莫再等两月便能得见。指尖抚过嫩叶时,忽有白蝶栖于肩头,顿觉"身心安处为吾土"的意境,原不在居所大小,而在是否容得下这般细微的生机。
《闲居偶得》
一枕松风午梦安,
半窗晴翠鸟声闲。
忽惊檐角风铃动,
疑是故人轻叩关。
三、灯下漫笔
暮色渐浓时,将白日所见记入素笺。墨痕晕开处,恍惚见得陶渊明"倚南窗以寄傲,审容膝之易安"的身影。千年前的东篱菊影,与此刻院角的蒲公英竟重叠成趣。才懂得所谓"安",不过是教人学会在方寸之地,栽种属于自己的星辰大海。
临睡前重读《菜根谭》,"心安茅屋稳,性定菜根香"十字蓦然跃入眼帘。窗外春雨又至,淅沥声里忽然明了:这"安"字原是一把钥匙,能解开所有逼仄时空里的枷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