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前明月光,疑是地上霜——秋夜望月日记
十月十五夜·独坐小院
推开木窗的刹那,李白的诗句便浮上心头。果然是"床前明月光,疑是地上霜",清冷的银辉泼洒在青石板上,仿佛昨夜秋霜提前造访。竹影在月光里摇曳,将斑驳的墨痕写在白墙,像极了一幅动态的水墨长卷。
月光下的记忆溯游
记得幼时祖母总在此时讲述嫦娥的故事,她粗糙的手指划过月亮上的阴影:"瞧见没?那是玉兔在捣药呢。"如今老宅的桂花树依旧飘香,但再无人为我指认广寒宫的模样。忽然明白东坡先生"明月几时有"的怅惘,原来月光真是古今共用的信笺,承载着代代相传的思念。
唐代诗人王建在《十五夜望月》中写道:"中庭地白树栖鸦,冷露无声湿桂花。"此刻露珠确已悄然凝结,沾湿了台阶旁的木樨,暗香浮动间,整座院落成了月光浸泡的琥珀。
光影交织的哲学
科学老师说月光只是太阳的反射,可我更愿相信张若虚"江畔何人初见月?江月何年初照人?"的叩问。这轮明月曾照亮嵇康弹琴的竹林,拂过李清照的藕花深处,如今又停泊在我的茶杯里——当银钩般的月牙勾起茶汤涟漪,忽然懂得何为"千江有水千江月"的禅意。
现代社会的月光
城市霓虹常将月色稀释成惨白,幸而今夜停电,让我重新发现月光的存在感。没有电子屏幕的干扰,月光显出惊人的穿透力,连纱帘都成了发光的云翳。想起顾城"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,我却用它寻找光明"的诗句,或许我们缺的从来不是月光,而是凝视月光的眼睛。
子夜时分,月亮行至梧桐树梢,李白杜甫们见过的月光正穿过千年时空,轻轻覆盖在我的笔记本上。合页时惊觉,原来最恒久的浪漫,不过是与古人在同一片月色里,各自写下对光阴的注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