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起读《小松》有感
清晨推窗,寒霜满地,忽忆杜荀鹤《小松》诗:"自小刺头深草里,而今渐觉出蓬蒿。"那倔强生长的松苗,与我案头挣扎抽枝的绿萝竟有几分神似。玻璃上的冰花蜿蜒如古画,指尖轻触便化作水痕,恍若小松突破冻土的瞬间。
松针与钢笔的对话
整理书桌时,松果从《唐诗鉴赏辞典》中滚落。去年在香山拾得的这颗褐色小物,鳞片间还夹着枯叶碎片。忽然明白诗里"时人不识凌云木"的叹息——就像昨日被导师退回的论文稿,密密麻麻的红批下,藏着未被理解的学术新芽。钢笔在日记本洇开墨团,恰似小松在贫瘠山石间扎下的根系。
地铁里的成长隐喻
晚高峰的地铁通道,看见穿橙色工服的园林工人抱着松苗盆栽。塑料盆壁已凸起裂纹,白根从排水孔倔强地钻出来。想起《小松》后两句"直待凌云始道高",车厢玻璃映出自己抱着公文包的身影。大学毕业时买的西装袖口已磨出发亮毛边,却比崭新时更贴合我的轮廓。
夜灯下的双重意象
台灯将盆栽文竹的影子投在《小松》诗页上,竟与印刷的竖排繁体字重叠成水墨效果。微信弹出母亲的消息:"阳台那盆你高中养的罗汉松,今年结籽了。"突然鼻酸——原来我们都在看不见的地方,完成着各自的生长周期。就像诗中那棵被野草淹没的小松,终会在某个雪夜,用树冠接住第一颗坠落的星。
合上日记本前,抄录了钱珝《未展芭蕉》与《小松》并置。草木的成长密码,或许就藏在时光的褶皱里。正如这个冬夜,我在暖气房里听见了遥远山岭上,松针穿透冻土的细碎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