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迎来到竹溪日记

寒窗画梅古诗记:一枝春雪冻梅花

壬寅腊月廿三 雪后初霁

晨起推窗,昨夜积雪压折了院角老梅的枯枝,却意外在断枝截面看见几点猩红——原是花苞已悄然孕育。忽然想起王冕《墨梅》那句"不要人夸好颜色,只留清气满乾坤",竟与眼前景象莫名契合。

画里寻诗

午后临摹《梅花喜神谱》时,笔尖朱砂总洇出花瓣的轮廓。这让我记起林逋"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"的意境。宣纸上歪斜的枝干,倒像是把放翁"闻道梅花坼晓风,雪堆遍满四山中"的壮阔,缩成了案头尺幅间的稚拙墨戏。

古韵新得

翻检《全唐诗》中咏梅之作,发现画梅与咏梅竟有异曲同工之妙。齐己"前村深雪里,昨夜一枝开"是留白的艺术,恰似马远《梅石溪凫图》中那截断枝;苏轼"偶作小红桃杏色,闲雅,尚馀孤瘦雪霜姿"分明是没骨画的要诀。最惊异的是李方叔《画梅》诗:"须知画里真真色,未抵枝头淡淡春",这不正是写生与创作的永恒辩证?

夜阑拾笔

此刻灯下重读杨补之《四梅花图》题跋,忽觉古人画梅从不止于形似。那些虬曲的枝干里藏着杜甫"江边一树垂垂发"的沧桑,瓣瓣梅花承着李清照"此花不与群花比"的孤傲。我的素描本上,歪歪扭扭的枝条渐渐有了柳宗元"早梅发高树,迥映楚天碧"的筋骨。

雪又落了,墨池里未洗净的朱砂晕开成霞。忽然明白为何黄庭坚说"梦寐江南未得归,清霜初染上林枝"。画梅古诗千年流转,我们摹写的何止花姿,更是那份穿越冰雪的生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