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诗新嫁娘的晨妆日记
卯时·镜台初晓
红烛残泪凝妆台,菱花镜里玉颜开。作为新嫁娘的第一缕晨光透过雕花木窗,洒在铺满胭脂水粉的案几上。指尖划过眉黛时忽然想起王建诗中“三日入厨下,洗手作羹汤”的忐忑,而我如今却是“对镜理云鬓,举笔画春山”。铜镜里那双尚带稚气的眼眸,既映着新妇的娇羞,又藏着少女的不安。青丝被绾成繁复的惊鸿髻,金步摇垂下的珠穗随着动作轻响,仿佛在应和窗外啼鸣的早莺。
辰时·舅姑礼见
穿过回廊时石榴裙拂过青石板,露水沾湿了绣鞋上的并蒂莲。公婆端坐堂前的身影让心跳如擂鼓,忽然懂得朱庆馀“妆罢低声问夫婿,画眉深浅入时无”的踌躇——原来千年来的新妇竟有着相通的心事。奉茶时婆婆指尖的暖意透过瓷盏传来,她笑着说“新妇眉目如画”,公公则指着庭中海棠道“人面花相映”。紧绷的心弦忽然松弛,原来“古诗新嫁娘”的忐忑终会化作“堂前燕双栖”的温存。
巳时·深闺针线
阳光移过茜纱窗,绣架上的鸳鸯渐渐鲜活。银针引着彩线在缎面上游走,不由得哼起待字闺中时常唱的《子夜歌》。婢女忽然掩口轻笑:“娘子如今唱这歌,倒应了李端那句‘鸣筝金粟柱,素手玉房前’呢。”低头见嫁衣上未完工的合欢纹,忽然期盼来年能添上婴孩的虎头鞋。古诗里说“闺中少妇不知愁”,其实哪是不知愁,是将愁绪都绣进了并蒂莲的丝缕里。
午时·灶下初炊
小厨房里鲈鱼在油锅里滋滋作响,学着记忆里母亲的手法撒入姜丝。忽然被揽入带着墨香的怀抱,夫君取下我鬓角沾着的香草叶:“古诗云‘三日入厨下,洗手作羹汤’,娘子今日可算应景。”他偷尝羹汤时烫到的模样,让我想起苏轼那句“烂煮葵羹斟桂醑,风流可惜在蛮村”,不过我们风流处不在蛮村,在这烟火升腾的灶台前。原来古诗新嫁娘的最终归宿,不是诗笺上的愁绪,而是寻常岁月里的羹汤温热。
未时·云鬓半偏
午憩醒来云鬓松散,靠在窗边读《玉台新咏》。看到“妾发初覆额,折花门前剧”时忽然鼻酸——那个折花嬉戏的小女儿,终究成了“洗手作羹汤”的新嫁娘。夫君悄悄将茉莉花簪在我散落的发间,笑道:“如今可是‘宝髻偏宜宫样,莲脸嫩,体红香’了?”诗卷从膝头滑落,阳光把我们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,交叠成双飞的蝶。原来所有古诗里的新嫁娘,最终都会从“低语问夫婿”的忐忑,走向“与君弄影共醉”的从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