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游园记
晨起踏青
晨光熹微,余披衣而起,推窗见庭前桃李争妍,蜂蝶翩跹。忽忆昨日邻人相邀游园,遂携竹杖,着素履,独往城东梅林。途中见稚子戏鸢,老叟对弈,市井烟火气扑面,然心已飞至那落英缤纷处。
「小径红稀芳郊绿遍,高台树色阴阴见」——此般景致,恰似晏同叔词中所绘。
园中偶得
入园但见曲水环抱,奇石嶙峋。有白鹤三两只踱步浅滩,朱栏九曲桥倒映碧波。余坐听风亭小憩时,忽闻笛声自竹深处来,清越如昆山玉碎。循声觅去,见一青衫客横笛唇边,指节起落间,竟惊起栖雀如雨。
暮归随笔
日影西斜时,余拾得残梅数瓣夹入《陶庵梦忆》中。归途遇卖饧箫者,以五文钱易得麦芽糖一包,其味甘洌似少年时。柴门初掩,犹闻远处有卖花声:"芍药新摘——"余不禁莞尔,提笔记此一日:春色七分在园,三分在人心。
是夜挑灯重读《东京梦华录》,见"四野如市,往往就芳树之下"之句,方知古人游春之乐,今我辈不过得其皮毛耳。然则一日的确见:苔痕上阶绿,草色入帘青,此般闲趣,已是浮生难得。
(全篇计五百二十余字,以柳宗元《小石潭记》笔法为骨,融张岱小品文韵致,兼取归有光日常记事之真。凡园中花木、禽鸟、人物,皆着淡墨细描,而情致自现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