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读《梅花》有感:王安石古诗原文中的孤芳与傲骨
一、寒夜偶遇诗魂
昨夜北风卷雪,独坐窗前翻书,忽见王安石《梅花》跃入眼帘:"墙角数枝梅,凌寒独自开。遥知不是雪,为有暗香来。"二十字如冰珠落玉盘,在暖气氤氲的玻璃上凝出霜花。窗外枯枝摇曳,恍惚间竟真嗅到一缕冷香——不知是记忆作祟,还是千年诗魂穿越风雪而来。
二、字里行间的筋骨
细嚼"凌寒独自开"五字,钢笔在日记本洇出墨痕。这"凌"字似梅枝破雪的脆响,"独"字如斜枝映月的剪影。忽然明白古人为何称王安石"拗相公",这诗里哪有寻常咏物的柔媚?寒梅在他笔下不是点缀风雅的玩物,而是带着政治改革者的孤绝,就像他变法时说的"天变不足畏,祖宗不足法"。
笔记:比较林逋"疏影横斜水清浅"的隐逸,陆游"零落成泥碾作尘"的悲壮,王荆公的梅更像出鞘剑——不求人解,但留寒芒。
三、暗香里的哲学
最妙是后两句的辩证。若直言"此乃梅花",便落俗套;偏说"不是雪",又以暗香为证。这让我想起他《登飞来峰》的"不畏浮云遮望眼",总在否定中建立肯定。深夜重读,发现诗中藏着宋代理学的格物精神——梅之所以为梅,不在形貌而在其性,犹如君子之德。
四、墨痕与雪痕的重叠
今晨特地去公园寻梅。积雪压枝处,果然见几朵黄蕊挣破冰壳,花瓣如蜡制般透亮。手机拍下的照片竟与日记本里的钢笔渍痕神似,都是白底上倔强的深色印记。归途买了个陶盆,想试着学古人种梅,卖花老人笑说:"现在都流行多肉啦。"忽然懂得王安石当年为何要写"独自开"。
后记:整理书架时,从《临川先生文集》扉页飘出张旧车票,显示2018年南京往返镇江——那年专程去谒半山园,却在纪念馆门口因暴雨折返。或许有些暗香,注定要隔着时空相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