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来风雨声,花落知多少——春日听雨记
一、晨起惊花落
昨夜枕着孟浩然「夜来风雨声,花落知多少」的诗句入眠,今晨推窗竟见满地粉白——院角的樱花树经了半夜风雨,已褪去三分春色。碎瓣黏在青石板上,像被揉皱的云霞笺,教人蓦然想起李商隐「红楼隔雨相望冷」的意境。
《春雨杂感》
檐铁叮咚惊晓梦,
风摇竹影乱苔痕。
拾得落英藏旧卷,
他年或可忆春恩。
二、午后听雨禅
晌午雨势渐密,索性学蒋捷「壮年听雨客舟中」的况味,在廊下煮茶观雨。铁壶咕嘟声里,看雨线将远山裁成水墨条屏,恍惚中竟分不清是杜牧「清明时节雨纷纷」的惆怅,还是苏轼「白雨跳珠乱入船」的酣畅。茶烟袅袅中,忽觉这雨声原是天地间的梵呗。
三、暮色拾雨趣
黄昏时雨歇云开,踩着王维「空山新雨后」的平仄去后园探看。泥土蒸腾着潮湿的芬芳,蚯蚓在浅洼里划出神秘的楔形文字。最惊喜是月季丛中藏着几朵未凋的朱砂芍药,花瓣托着水珠,恰似李清照「泪融残粉花钿重」的具象。取竹篮收集落花时,发现蚂蚁正沿着花梗建造水晶宫殿。
「梧桐更兼细雨,到黄昏、点点滴滴」——这易安居士的词句,此刻竟成了我竹篮里颤动的光斑。
四、夜雨润诗心
入夜后复闻雨声,索性披衣录下昼间所见。陆游「小楼一夜听春雨」的雅致虽不可及,但电饭煲保温灯映着玻璃窗上的雨痕,倒映出韩愈「天街小雨润如酥」的现代版。突然明白古人为何总在雨天写诗——原来雨滴本就是银河坠落的平仄,而我们都是被韵脚打湿的芸芸众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