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古诗韩愈对话的晨昏
晨读《师说》有感
清晨六时,窗外微熹,我于灯下重读韩昌黎《师说》。“古之学者必有师。师者,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。”纸页间的墨香仿佛携着中唐的风骨扑面而来。韩愈以雄健笔力抨击当时耻学于师的风气,其文字如刀如剑,劈开千年时空,直指今日教育本质。我忽觉汗颜——现代科技使知识触手可及,我们却少了那份“道之所存,师之所存”的虔诚。录此心得,当效法文公求真精神,不以位卑而羞学,不以年长而怠思。
午观山水忆《山石》
正午登山,见苔痕斑驳如青铜器锈迹,蓦然想起韩愈《山石》中“山石荦确行径微,黄昏到寺蝙蝠飞”之句。韩诗不尚空灵而重实感,以散文笔法入诗,将登山宿寺的琐碎写得奇崛生动。坐在半山亭中,细品“天明独去无道路,出入高下穷烟霏”的意境,方悟韩愈虽以儒家道统自任,其审美却极具现代性——他捕捉的不是理想化的山水,而是跋涉者的真实体验。这种对真实的执着,恰是当下写作最稀缺的品质。
暮思《进学解》以自勉
日暮书斋,整理旧稿时颇感才思枯竭。重读《进学解》“沉浸醲郁,含英咀华”八字,如得醍醐灌顶。韩愈假托国子先生与学生的对话,实则是与自我的深刻和解。他一面强调“业精于勤荒于嬉”,一面又感叹“公不见信于人,私不见助于友”,这种矛盾中的坚持尤为动人。现代人常困于立竿见影的功利诉求,却忘了“贪多务得,细大不捐”的积累之道。我当以文公为镜,既要“焚膏油以继晷”,更要“识古书之正伪”,在浮躁时代守护文字的真谛。
夜梦与退之论道
夜半忽醒,梦余仿佛见青衫文士立于月下,侃侃而谈“文以载道”之旨。韩愈在文学史上如擎天巨柱,不仅因“文起八代之衰”,更因其人格与文格的统一。他敢以《论佛骨表》逆龙鳞,能以《祭十二郎文》泣鬼神,这种刚柔并济的文人品格,才是真正的“气盛言宜”。梦中问其当代意义,答曰:“惟陈言之务去,岂分古今?”惊醒披衣,录此奇梦——原来与古诗韩愈对话,从来不是发思古之幽情,而是寻找当下书写的勇气与坐标。
是日所悟:韩愈诗文如老松蟠根,表面嶙峋却内蕴生机。其提倡的“务去陈言”非为标新立异,而是去除遮蔽真知的浮辞;其强调的“文以明道”非是说教,而是让文字获得历史的重量。今人写作当学其“沉浸醲郁”的积累、“气盛言宜”的表达,更当效其“不以时迁”的文化使命感。